Chapter 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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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
白文旭垂著頭坐在審訊室裏，太陽穴一陣一陣的悶痛。
昨晚他被視野裏莫名其妙出現的地址引到樂都小區32號，並在那兒莫名其妙被警察抓到了警局。
更離譜的是，抓他的警察，正是昨天說他腦子有病的那個女警。
她一個刑警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？那是她家？又或者，那裏是什麽案發現場？
他又想起潮濕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，不由抱頭，懊惱自己昨天不應該沖動行事。
審訊室的門被推開，女警帶著一貫清冷的表情走了進來。
她將手裏的精神鑒定報告扔在桌上，居高臨下挑眉看向白文旭道：“你精神正常。”
白文旭思緒本就雜亂，聽了這話更是無語，抱著頭沒有吭聲。
她在他對面坐下，語氣冰冷，開門見山：“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？”
“因為……”他張了張口，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該怎麽回答呢？說自己是因為死亡倒計時底下出現了那兒的地址才去的？
肯定不行，他甚至能夠想象，她聽到這話會擺出一副什麽樣的表情。
實在無解，他破罐子破摔，幹脆擺爛道：“沒有為什麽，就突然想去。”
“突然想去？”女警將幾張照片擺在桌上，“你大半夜突然想去命案現場溜達一圈？”
命案現場？雖然白文旭片刻前猜測過那裏可能發生了案子，但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，還是哆嗦了一下。
猶豫了片刻，他戰戰兢兢地擡眼掃過桌上的照片。
照片裏是一個男子的屍體。
畫面血腥駭人，他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，但緊接著他又再次看了回去。
照片裏有一處怪異的地方，吸引了他的註意。
從畫面上看，這個男子左邊身體血跡不多，只在左胸處有一血口，像是槍傷，白文旭在抗戰片裏見過。
但是他的右半邊身體卻血跡斑斑，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右肩膀軸的位置被切割的血肉模糊，右臂已經不知所蹤。
白文旭一下子想到自己被殺時，四肢被逐個從身體上拆卸下來的血腥畫面。他閉上眼，拼命忍住嘔吐的沖動。
向被審訊人透露命案現場照片通常來說是不被允許的。
不過，烏時辦起案來一向不按套路出牌。
她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兇手。
通過小區監控可以看到，他到達現場的時間，比被害人鄰居看到可疑人影進入現場後報警的時間還晚，而且他進去不久就被她抓獲了，沒有犯案時間。
另外此案是槍擊之後再割去被害人右臂，他身上沒有硝煙反應也沒有血跡。
看到死者照片後，他的表現也再度證明他不是兇手，那種發自心底的驚恐不安是兇手演不出的。
不過，他雖然不是兇手，但一定知道些什麽！
白文旭正在琢磨這個案子和自己十天後的命案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，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看到那個地址，突然聽到對面女警發問：“你昨晚九點半到十點在那裏？在幹什麽？”
他明白，這是在問他的不在場證明。
這個問題很好回答，因為每晚九點到十點多，他都在直播。
“那個時間，我在家直播。”他說著翻出手機，找出昨晚直播的回放遞給烏時。
她將回放快進到昨晚九點半前後，看了一陣，指尖輕點屏幕將停住的畫面放到他的眼前。
畫面裏，他正在拉松白襯衫的領口，露出鎖骨。
他有些尷尬，慌忙解釋：“您別誤會，我是正經主播……”
女警蹙眉搖頭，“我不是說這個。”她指尖指上彈幕區裏的一行字，“這種言論你經常遇到嗎？”
白文旭湊上前看了看，是榜一老粉發的評論：“白白，啊我太愛你了！我要用愛的尖刀刺穿你的心臟！！！我要透過刀尖感受你肌肉的撕裂和鮮血的噴湧……”
“啊，不會經常遇到的。只是這個粉絲比較熱情而已。可能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比較誇張吧。”白文旭連連擺手。
“哦。對這種過於狂熱的粉絲，還是註意一點比較好。”烏時說著，繼續看直播回放。
昨晚的直播從九點開始一直持續到十點下播，白文旭一直出現在鏡頭裏，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。
回放結束，系統自動播放白文旭空間裏的視頻內容。
畫面燈光昏暗暧昧，浴室門敞開一條縫，他裹著浴巾探身出來，水滴從緊致健碩的肌肉上滑落……
女警挑眉看看白文旭，又看看手機。
他臉頰疾速紅溫，小聲道：“得發點這種視頻，直播的時候才能達到要求的觀看人數……”
他說到一半住了嘴，不知道為什麽要向警察解釋這種無關緊要的事。
烏時斂了目光，沒什麽表情，擡手將手機遞還給他。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她起身打開他腕間的手銬。
見自己嫌疑解除，白文旭松了一口氣。
但他並沒有打算馬上離開，拉住她小聲問道：“關於死者的右臂……有沒有可能，兇手原本想要肢解屍體，但是被中途打斷，所以沒有進行完？”
一個槍殺，一個重物擊碎腦殼，這個案子和他的死亡案看起來截然不同。他現在亟需找到這兩個案子的共同點，讓警察願意調查自己那起還沒有發生的命案。
烏時腳步頓住，回頭看向他：“為什麽這麽說？”
“呃……直覺吧，不好解釋。”他撓撓頭。
烏時若有所思點頭：“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我們會考慮的。”
他又問：“這個案子的兇手，有沒有可能是昨天在警局的那個人？”
聞言她有些意外，停下動作，眼神更犀利了：“你說哪個人？”
“就是昨天我來報警的時候，正巧被帶到警局的那個……”
烏時觀察著他的表情，答道：“那個人跟你一樣，也有不在場證明。”
她捕捉到他眸子裏略過一瞬失望，繼續問道：“為什麽懷疑他？你認識那個人？”
白文旭遲疑了片刻答道：“不認識……就是直覺吧……”
她聞言，眼尾壓了下來。他果然知道些什麽。
昨晚發現的死者王福生，是個頗有名氣的記者。離異後，他的前妻帶著女兒出國生活，他獨居在樂都小區的別墅中，看起來沒有什麽家庭紛爭。
另外，據了解，他為人正派，業務能力又強，與周圍的人也沒有恩怨瓜葛。
若要說足夠釀成命案的禍根，就只有當年他揭發某富商的非法經營的那篇報道了。
他當年正是靠著那篇報道一戰成名。而那名被揭發的富商劉慶周也因此鋃鐺入獄。
經調查，劉慶周正好在前段時間出獄了。
查到這裏，大家都覺得這案子基本算是破了，兇手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劉慶周。
然而追查他出獄後的行蹤才發現，他出獄後改名劉江，後因酒駕又被抓進了局子裏。
白文旭來警局報案時看到的，正是他被送往拘留所的場景。
而案發時，他人在拘留所，有著極充分的不在場證明。
目前，警隊正在著手調查他買兇殺人的可能性。但他入獄時，經商所得全部被沒收，手底下不僅沒有存款，還有一筆欠款要還。以他現在的經濟狀況，恐怕出不起買兇殺人的錢。
烏時看著眼前一臉疲憊的白文旭，實在想不出他到底跟這個案子有著怎樣的聯系。
“這是我的電話，如果還有什麽想起來的線索，可以隨時打給我。”她說著，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姓名和電話號碼，撕下給他。
白文旭剛出警局坐上出租車，烏時便駕車跟在了他後面。
她當然不是真要放他走。
他在隱瞞什麽，卻不肯說。
這種情況下，多問無益，只能靠自己發現。
她開車跟著白文旭一路來到一個老舊小區。
根據他的個人資料，他上大四不久就從學校宿舍搬了出來，在這個小區租了一個頂層住。
烏時尾隨他上了樓，看著他進了家門，在樓道頂隱蔽處粘上無線監聽器，這才回到車裏。
她跟蹤了他將近兩天，毫無收獲。
他的生活遠不像視頻裏那樣光鮮。
在這段時間裏，他只出過兩次門，一次是去小區外的菜場買菜，一次是下樓倒垃圾。
到第三天清晨，烏時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自己在跟蹤他，故意拖著她。
她腦中開始籌劃新的方案。
突然手機響了。是一串陌生的號碼。
接起電話，聽筒裏傳來男子急迫的聲音：“鵑山西懸崖下，可能有命案。”
與此同時，監聽器裏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，接著兩個聽筒同時傳來聲音：“我也解釋不清，但是請你們趕快去那裏看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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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文旭垂著頭坐在審訊室裏，太陽穴一陣一陣的悶痛。
昨晚他被視野裏莫名其妙出現的地址引到樂都小區32號，並在那兒莫名其妙被警察抓到了警局。
更離譜的是，抓他的警察，正是昨天說他腦子有病的那個女警。
她一個刑警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？那是她家？又或者，那裏是什麽案發現場？
他又想起潮濕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，不由抱頭，懊惱自己昨天不應該沖動行事。
審訊室的門被推開，女警帶著一貫清冷的表情走了進來。
她將手裏的精神鑒定報告扔在桌上，居高臨下挑眉看向白文旭道：“你精神正常。”
白文旭思緒本就雜亂，聽了這話更是無語，抱著頭沒有吭聲。
她在他對面坐下，語氣冰冷，開門見山：“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？”
“因為……”他張了張口，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該怎麽回答呢？說自己是因為死亡倒計時底下出現了那兒的地址才去的？
肯定不行，他甚至能夠想象，她聽到這話會擺出一副什麽樣的表情。
實在無解，他破罐子破摔，幹脆擺爛道：“沒有為什麽，就突然想去。”
“突然想去？”女警將幾張照片擺在桌上，“你大半夜突然想去命案現場溜達一圈？”
命案現場？雖然白文旭片刻前猜測過那裏可能發生了案子，但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，還是哆嗦了一下。
猶豫了片刻，他戰戰兢兢地擡眼掃過桌上的照片。
照片裏是一個男子的屍體。
畫面血腥駭人，他只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，但緊接著他又再次看了回去。
照片裏有一處怪異的地方，吸引了他的註意。
從畫面上看，這個男子左邊身體血跡不多，只在左胸處有一血口，像是槍傷，白文旭在抗戰片裏見過。
但是他的右半邊身體卻血跡斑斑，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右肩膀軸的位置被切割的血肉模糊，右臂已經不知所蹤。
白文旭一下子想到自己被殺時，四肢被逐個從身體上拆卸下來的血腥畫面。他閉上眼，拼命忍住嘔吐的沖動。
向被審訊人透露命案現場照片通常來說是不被允許的。
不過，烏時辦起案來一向不按套路出牌。
她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兇手。
通過小區監控可以看到，他到達現場的時間，比被害人鄰居看到可疑人影進入現場後報警的時間還晚，而且他進去不久就被她抓獲了，沒有犯案時間。
另外此案是槍擊之後再割去被害人右臂，他身上沒有硝煙反應也沒有血跡。
看到死者照片後，他的表現也再度證明他不是兇手，那種發自心底的驚恐不安是兇手演不出的。
不過，他雖然不是兇手，但一定知道些什麽！
白文旭正在琢磨這個案子和自己十天後的命案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，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看到那個地址，突然聽到對面女警發問：“你昨晚九點半到十點在那裏？在幹什麽？”
他明白，這是在問他的不在場證明。
這個問題很好回答，因為每晚九點到十點多，他都在直播。
“那個時間，我在家直播。”他說著翻出手機，找出昨晚直播的回放遞給烏時。
她將回放快進到昨晚九點半前後，看了一陣，指尖輕點屏幕將停住的畫面放到他的眼前。
畫面裏，他正在拉松白襯衫的領口，露出鎖骨。
他有些尷尬，慌忙解釋：“您別誤會，我是正經主播……”
女警蹙眉搖頭，“我不是說這個。”她指尖指上彈幕區裏的一行字，“這種言論你經常遇到嗎？”
白文旭湊上前看了看，是榜一老粉發的評論：“白白，啊我太愛你了！我要用愛的尖刀刺穿你的心臟！！！我要透過刀尖感受你肌肉的撕裂和鮮血的噴湧……”
“啊，不會經常遇到的。只是這個粉絲比較熱情而已。可能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比較誇張吧。”白文旭連連擺手。
“哦。對這種過於狂熱的粉絲，還是註意一點比較好。”烏時說著，繼續看直播回放。
昨晚的直播從九點開始一直持續到十點下播，白文旭一直出現在鏡頭裏，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。
回放結束，系統自動播放白文旭空間裏的視頻內容。
畫面燈光昏暗暧昧，浴室門敞開一條縫，他裹著浴巾探身出來，水滴從緊致健碩的肌肉上滑落……
女警挑眉看看白文旭，又看看手機。
他臉頰疾速紅溫，小聲道：“得發點這種視頻，直播的時候才能達到要求的觀看人數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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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可以走了。”她起身打開他腕間的手銬。
見自己嫌疑解除，白文旭松了一口氣。
但他並沒有打算馬上離開，拉住她小聲問道：“關於死者的右臂……有沒有可能，兇手原本想要肢解屍體，但是被中途打斷，所以沒有進行完？”
一個槍殺，一個重物擊碎腦殼，這個案子和他的死亡案看起來截然不同。他現在亟需找到這兩個案子的共同點，讓警察願意調查自己那起還沒有發生的命案。
烏時腳步頓住，回頭看向他：“為什麽這麽說？”
“呃……直覺吧，不好解釋。”他撓撓頭。
烏時若有所思點頭：“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我們會考慮的。”
他又問：“這個案子的兇手，有沒有可能是昨天在警局的那個人？”
聞言她有些意外，停下動作，眼神更犀利了：“你說哪個人？”
“就是昨天我來報警的時候，正巧被帶到警局的那個……”
烏時觀察著他的表情，答道：“那個人跟你一樣，也有不在場證明。”
她捕捉到他眸子裏略過一瞬失望，繼續問道：“為什麽懷疑他？你認識那個人？”
白文旭遲疑了片刻答道：“不認識……就是直覺吧……”
她聞言，眼尾壓了下來。他果然知道些什麽。
昨晚發現的死者王福生，是個頗有名氣的記者。離異後，他的前妻帶著女兒出國生活，他獨居在樂都小區的別墅中，看起來沒有什麽家庭紛爭。
另外，據了解，他為人正派，業務能力又強，與周圍的人也沒有恩怨瓜葛。
若要說足夠釀成命案的禍根，就只有當年他揭發某富商的非法經營的那篇報道了。
他當年正是靠著那篇報道一戰成名。而那名被揭發的富商劉慶周也因此鋃鐺入獄。
經調查，劉慶周正好在前段時間出獄了。
查到這裏，大家都覺得這案子基本算是破了，兇手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劉慶周。
然而追查他出獄後的行蹤才發現，他出獄後改名劉江，後因酒駕又被抓進了局子裏。
白文旭來警局報案時看到的，正是他被送往拘留所的場景。
而案發時，他人在拘留所，有著極充分的不在場證明。
目前，警隊正在著手調查他買兇殺人的可能性。但他入獄時，經商所得全部被沒收，手底下不僅沒有存款，還有一筆欠款要還。以他現在的經濟狀況，恐怕出不起買兇殺人的錢。
烏時看著眼前一臉疲憊的白文旭，實在想不出他到底跟這個案子有著怎樣的聯系。
“這是我的電話，如果還有什麽想起來的線索，可以隨時打給我。”她說著，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姓名和電話號碼，撕下給他。
白文旭剛出警局坐上出租車，烏時便駕車跟在了他後面。
她當然不是真要放他走。
他在隱瞞什麽，卻不肯說。
這種情況下，多問無益，只能靠自己發現。
她開車跟著白文旭一路來到一個老舊小區。
根據他的個人資料，他上大四不久就從學校宿舍搬了出來，在這個小區租了一個頂層住。
烏時尾隨他上了樓，看著他進了家門，在樓道頂隱蔽處粘上無線監聽器，這才回到車裏。
她跟蹤了他將近兩天，毫無收獲。
他的生活遠不像視頻裏那樣光鮮。
在這段時間裏，他只出過兩次門，一次是去小區外的菜場買菜，一次是下樓倒垃圾。
到第三天清晨，烏時已經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自己在跟蹤他，故意拖著她。
她腦中開始籌劃新的方案。
突然手機響了。是一串陌生的號碼。
接起電話，聽筒裏傳來男子急迫的聲音：“鵑山西懸崖下，可能有命案。”
與此同時，監聽器裏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，接著兩個聽筒同時傳來聲音：“我也解釋不清，但是請你們趕快去那裏看看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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